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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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X喷气机把他送到了塞尔巴拜湾废弃的空地上。他孤身一人，没有带任何一个X战警作为后援。不用多说，他的学生们对这个举动不 太高兴，但Charles不希望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因为再次身处政府的秘密研究基地这种事而陷入不安（在大多数情况下，一个比“不安”更有力的词或许更加适用）。变种人与人类一旦打照面，结果总是不太好。即使是他那些年纪小，没有受过类似折磨的学生，在这种地方难免也会和人类起摩擦。他觉得最好还是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

  Charles倒不担心自己在神盾局的安全。对他来而言，如果这是个陷阱，他一早就会察觉。何况这件事归根结底与他这方势力并没有太大牵扯。Charles和Fury曾经放下分歧一起工作过，他对他们的再次合作很有信心。

  就算出了什么差错，Charles也完全有能力脱身。他深爱他的学生，他们也爱他，不过他怀疑他们有时会把他当成一个需要被照顾的老人：温和无害，半身瘫痪，不好战，也不是个战士。他们并不需要把他看成那样，Charles也非常希望他们永远不会那样看他。但他们——自说自话的——过度忧虑并不是什么冒犯，他也没必要回绝他们的好意。在这一两天内，离了他，他们应该能够把自己管的好好的，如果他们做不到，那么Charles就知道他作为一个老师非常失败。

  在这空荡荡的码头，一位身穿朴素藏青和黑色工作制服的年轻女子面无表情站在一辆没有牌照的汽车旁。她开始朝他走来。Charles出于习惯轻扫过她的思想，没有发现任何敌意。要么她不知道他是什么，要么她就是一个罕见的对变种人没有任何反感的人。

  他本可以更深入地打探出她是两者中的哪一种，但他没有。Charles和人类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在意自己的举止是否得体。仅仅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就在她脑袋里闲逛明显是不礼貌的。她无意伤害他，且忠诚于神盾局，这就是他所需要知道的一切。

   探员载着他走了一条迂回的路。他们乘坐的车的车窗被涂黑，窗帘也被拉了下来。Charles对神盾局制造的这些小混淆没有任何意见。他们来到一个空旷的机场，一架直升机正在停机坪上等着他们。他的司机兼保镖帮助他进入了新的交通工具。

  Charles能听到猛烈的风呼呼地刮在直升机的金属外壳上。他决定用这段时间整理一下思绪。昨天晚上在电话中与Fury进行的那次谈话能提取的信息实在少的可怜，他只好擅自进行了一些自己的调查——他使用了主脑，借助那台伟大机器的力量开始在位置附近搜寻。过程费了点力气，但最终还是找到了目标。

  他发现的东西十足令人印象深刻。

  戴上主脑，能看到在那百倍扩大的朦胧世界里普通人呈现出灰色。有些人的灰色看起来更清楚和浓厚，而有些则不那么清晰。这取决于他们的年龄和精神意志的强度。但如果他们身上没有超能力的痕迹，他们就注定会消失在茫茫的背景中。毕竟，主脑的建立是为了将例外情况与一般规则隔离开来。

  而变种人，Charles的同类，会以其他颜色出现在主脑的视野里。还有那些既不属于变种人，也不算毫无能力的普通人——例如Stephen Strange（*奇异博士），Charles偶尔会和他打交道——他们都以自己不同的方式出现，昏暗或明亮，有时边缘还会出现奇怪的色彩。当然，这些都是在他们没有隐藏自己的前提下，许多人为了免受不必要的关注，有各种各样的办法让别人找不到自己。

  无论Fury的牢房里关的是谁，那个人都在主脑的视野中闪耀着光芒。那种光芒的轮廓极其模糊，细节也难以分辨。一抹过于夺目的颜色甚至正在扭曲着那人周围的空间。毫无疑问，对方不是普通人类，也不是变种人。因为不管大自然给了变种人祝福或诅咒，他们依旧是人。Charles无法完全理解他所看到的东西，那已经偏离了主脑感官所固有的参数。

  可是主脑——和Charles，他们的力量同源——能够看到他，这就说明虽然他不是人类，但也不是完全不同——更确切地说，他也许是近亲种族，人类的一个亲属。Charles毕生致力于研究新出现的X基因，并致力于人类的进步。他不禁想知道，如果变种人是人类发展的未来，那他现在看到的是否是更远的未来？

  尤其是当这种颜色、思想和能量正在失控暴动——正如Fury所说——透着一股敌意。

  外面传来的噪音小了下来，Charles朝窗外瞥了一眼，看到直升机缓缓降落在登机坪上。那位扑克脸的探员帮着Charles下了直升机，并带着他进入舱门。Charles注意到了航母走廊里明显是匆忙装上的轮椅坡道。要是美国职业安全与健康管理局发现这一切是政府一天内就装好的，绝对会大吃一惊。

  从飞机下来算起，他就使用了他的能力轻扫过一路上那些神盾局特工的思想。与其说是窥探，不如说是在收集他们对囚犯的印象。这里大多数人似乎对Charles的出现感到不安，但那种不安完全抵不上这些人因为神秘囚犯的存在而产生的不安。Charles在他们脑海里看到一个瘦削的身影。对方穿着黑色的皮革和盔甲，脸色苍白，一头黑发，饱含着愤怒的绿眼睛往外散发出的危险气息。

  顺便一提，经营员工餐厅的年轻人似乎是个变种人。Charles在他们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探索得更深了一点。变种人的福利一直是他关心的问题——但是那个年轻的厨师（说真的，控制牛奶的能力？这说明Charles也不是什么都见识过。） 似乎并没有陷入任何困境，除了变种人在一个非变种人世界里隐瞒身份普遍会感到的紧张。他不属于Erik那一方，也不是Charles的。他完全是出于自己的意愿选择职业的，没有受到任何一派的勒索或胁迫——只是一个年轻人在混乱的世界里忙于工作。

  Charles满意地停止审视，继续往前走去。

  为了进一步了解牢房里那抹与众不同的思想，他在简报室会见了Fury。和往常一样，这个男人即使站着不动，也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属于军人的压迫感。他的双脚像一只斗牛犬一样分开，挺着胸将手紧握在身后。

   “教授。”Charles走进房间时，Fury开口。他的表情很严肃，一张标准的扑克脸，仿佛严格约束下的表情就能把他的想法隐藏在皮肤之下。

  Charles向他微笑，没有出声点破他的这种想法。他首先伸出手表示问候。

  “局长。” 他回以Fury如出一辙的语气。

  Fury有些小心翼翼，连和他握手的时间都掌握得恰到好处，只为了不显得无礼。

  随着客套的结束，Charles往后坐了一点，双手交叉放在膝上。

  “好吧，既然我来了，”他说，“你是想向我汇报一下你的这个囚犯的情况，还是让我直接去见他？”

  “先说下情况。”Fury的脸有些扭曲，然后示意Charles到一张会议桌前。那里安装了许多电脑屏幕。

  “有很多事情我在电话里无法解释，我认为在你开始对付他之前，最好先知道你面对的麻烦是什么。”  

  他开始简短准确地报告一个月前曼哈顿发生的外星入侵事件。Charles从一个不同的角度已经知道了其中的大部分，但不是全部；他带着兴趣研究了到手的剪辑视频和那些冻结画面。Loki，在Fury记录之前档案已经记录了名字——Loki of Asgard。

  Charles没修过古典学——他在不学习生物学和遗传学的时候，一直专注于政治学——但他拥有的教育背景足以让他能够认出这个名字，包括他兄弟Thor的名字。Thor被列入Fury的档案里，不仅被标记为友好，而且还被记为复仇者联盟的积极分子。难以想象一个一千年前曾在地球上生活的人在一千年之后重新回到地球，随随便便得简直就像出门购物。幸好Charles之前就对付过不少千奇百怪的东西，适应这个谈不上难事。

  谢天谢地，至少不是每一个从奇怪时代来的生物都带有敌意。虽然这确实揭露了一个问题——

  “所以，”资料放映结束，Charles随意地发问，“你为什么说你的囚犯不能说话？在这些视频片段中，他明明很喜欢高谈阔论。”Loki的演讲主题思想清晰，使Charles回忆起了无比熟悉的一幕。他已经从Erik口中听够了那些关于人类劣性的想法，而那一直让Charles感到十分痛心，。

  Fury嘴唇紧绷着，几簇怒火掠过他的眼睛，很快消失无影。

  “我很惊讶你竟然会问这种问题，教授，”他粗鲁地说，“难道你就不能从我的脑海里读出答案吗？”

  “我是可以，”Charles语气温和，“但那样做是不礼貌的。而且也没有必要。你向我解释这件事情的背景是为了让我了解这里的情况。”他叹了口气。

  “我不是来刺探情报的，局长。我现在对你不想和我分享的秘密没有兴趣，只是应要求前来解决一个问题——如果没有掌握足够的相关信息，我是做不到的。”

  Fury用手抹了把脸，Charles不需要用心灵感应就能读到他身上如潮般奔涌而来的疲倦。

  “对不起，”他咕哝着，有点不情愿地说出了真诚的道歉。

  “我们从来没有打算把囚犯留在航母上这么长时间。实际上，我们根本不想把他关在监狱里。他爹想要他回去，我们也乐于把他交回阿斯嘉德的手里，彻底摆脱他。我们把宇宙魔方交给Thor好让它把他们俩都带回去，因为显然他们自己的旅行机器在Loki毁了它以后还没被修好。”他停下来喘了口气。

  “后来发生了什么？” 对方的停顿有点长，Charles于是开口催促，“Loki似乎被留在了这里，而Thor却没有。” 至少，Charles用主脑去找他时，并没有看到他的踪迹。如果他精神力的色彩如同他弟弟那样炫目混乱，那么Charles就不可能错过他。

  Fury皱了一下脸。

  “我们不知道，”他说，“他们按计划离开，从中央公园消失了。大约一个小时后，天空中突然发生了巨大的爆炸，Loki从空中掉了下来——当他降落时，造成了一个巨大的陨石坑。在那个时候，除了把他从地上抓起来送进监狱，我们别无他法。”

  “Thor再也没有回来，我们虫洞方面的专家成功地给阿斯嘉德打了个电话——用了一个微型传送门，宽度仅供传输信号——然后尝试了很久，才和他通上话。如果你想听的话，我们有录音，但内容不多。他基本上只是告诉我们传送途中出了些问题，他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只是要求我们在他回来接他的疯弟弟之前让他弟弟保持安静。他说他三天内就会回来，”Fury停了下来，“而那是二十天前的事了。”

  “哦。” 怪不得Fury看起来疲倦不堪。尽管如此——这一切都很戏剧化，但遗漏了一个关键的细节。

  “回到我最初的问题上，为什么Loki不能说话？”他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就是——这个人——神袛，外星人，不管他是什么—在坠落时受了重伤，使他陷入昏迷。但这也解释不了为什么Fury叫他来。就连Charles也不能和一个完全昏迷的病人交谈。

  Fury的下巴绷紧，深吸了一口气。Charles的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发现对方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他不会喜欢这件事’。

  他的声音生硬短促: “他不能说话，因为我们还没把口枷去掉。”

  “什么？”Charles发出难以置信的声音，从Fury的脑海中捕捉到了这幅图像：他们的黑发俘虏戴着沉重的手铐被塞进直升机，下半脸被一副看起来像金属材质制成的面具包裹着。

  Charles必须克制自己，才能冷静地深入挖掘更多信息。毕竟他已经答应过对方不会在他脑海里随意翻找。他有些艰难地放下最初对Fury的怀疑。

  “你必须——或者至少是在短时间内解开那东西，才能给他食物和水。在那个时候他应该会有很多话要说。“

  Fury地摇了摇头。“你误会了，”他说，“我们根本没有把它移走。我们不敢。Thor曾经含糊地警告我们不要这样做——他用了'当气息从他的嘴唇间透过，他便恢复魔力'或是其他同样诗意的句子。”

  “他是个男巫，教授——非常诡异的角色，甚至更糟，因为他同时也是一个该死的挪威神。他可以隔空传送，也可以通过固态物质传送——既然我们的细胞中还没有任何魔法阻挡系统，阻止他逃跑的唯一方法就是阻止他施展魔法！”

  “那么，你怎么喂他的？”Charles问道，试图保持表面上的平静，“静脉注射？”

  Fury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

  “如果可以的话，那就太好了。不过我们还没有找到哪一根针能刺穿他的皮肤，否则我们早就那么干了。“

  Charles小心翼翼地吸了一口气，多花了点力气试图保持平静。他们暂时建立起来的联盟不能这么早就支离破碎。Charles理解，他和X战警曾经采取过同样绝望的措施。在这之前，这个Loki明显是个无可置疑的威胁。他会把他手下的安全——更不用说公众的安全——放在囚犯的福利之上。

  不管他不信任人类的本能是如何对着他尖叫——政府的秘密组织，失踪的变种人在那里被用作人体试验，受尽折磨，最后被抛弃——毕竟，当你的囚犯不是人类的时候，你很容易为你自己辩解。

  “别问我他是怎么撑这么久的，因为如果我们知道，我们绝对会把这个秘密放进瓶子里卖了的，”Fury继续说起来，“阿斯嘉德人很难对付。我们一直希望他的哥哥赶紧回来，把他从我们的手中带走，或者让我们至少能和他的人取得联系，用其他办法来控制他。目前的措施的确不太让人接受，我知道你肯定看不惯这种事，但现在我们没有其他的办法。“

  Fury直视着Charles的眼睛，显然对他脸上的表情毫不畏惧。

  “所以我们才需要你，”他说，“目前我们掌握的有关如何囚禁巫师的唯一信息来源是巫师本人。即使我们能在不让精灵走出瓶子的情况下解开他的软木塞，我们也无法判断谎言之神给我们的情报的虚实。“

  “所以你要我审问他，”Charles直截了当地说，“好让你们可以利用他的什么弱点来对付他。”

  Fury表现出一副沮丧的姿态。

  “我希望你这样做是为了帮助他，”他说，“我们现在毫无头绪。而他脱水已经20天了——天知道他离死还有多远，没有食物又能熬过多久。当他的兄弟押送他坐上宇宙魔方这辆快车回家时，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如果我们自己再一次试着把他送回去，同样的事还会再发生吗？到底是什么让阿斯嘉德人如此心烦意乱，以至于他们现在还没回来接他们的流浪小羊羔？“

  “你觉得他会知道吗？”Charles听着他的一连串问题，“他一直都在这里，我怀疑他可能经常会收到他们的最新消息。”

  “我们总能发现点什么的，”Fury回答，“去撬开他的大脑。看看你能不能想出更好的方法来防止他越狱，而不是让他继续每天24小时都带着那种碍眼的微笑。让我们看看我们能做到哪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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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解情况之后，Charles去了拘留区的下一层。他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穿梭在这个建立了六种顶级安全防范措施的建筑物里。 Charles有点疑惑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Fury显然对自己能阻止阿斯嘉德男巫毫无信心。仔细一想，比起防止囚犯外逃，或许更多是为了阻止别人从外部进来。

  Fury给了他一个耳机，这让Charles觉得有些多余。他不需要用这个东西和别人远程沟通。另一方面，通过介质的沟通会为后人所记录。Charles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相信他自己的判断。

  于是，Charles开始端详起这个恶作剧之神。

【红色】

  Loki比他预想的要瘦小得多。这是他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这很荒谬，因为档案很清楚地说明Loki的身高超过六英尺。他的坐姿让他看起来很小，毫无疑问近三个星期被剥夺自由以及营养对他超人类（也许没那么强悍）的身体造成了伤害。他的脸瘦削而憔悴，皮肤紧紧贴着锁骨和手腕上的骨头，所有这一切都在他那身不伦不类的棉质囚服下显现出来。

【红色】

  但最大的区别可能是态度。Charles从卫兵的记忆里捕捉到的图像——Loki的出现伴随着一种极其优雅的步伐，脚下的土地似乎都不配承受他的重量。他的目光打量着你，让你感觉自己仿佛比一只臭虫还要渺小。还有他挂在脸上的那种可怕的、令人颤抖的微笑，彰显着伟大和堕落的事迹。他看上去自命不凡，觉得自己比人类更加伟大。

【明亮】

  再也不了，它失去了光泽。

  囚犯坐在小桌子前一张普通的金属椅子上，这两张桌子都被地板固定。对方的手腕被Charles所不知道的一种合金所束缚，他认为它可能与Logan的骨骼植入物有一些共同的特性。铁链穿过两只手腕，与桌子地板下的螺栓相连，让他无法把手举到桌子的水平以上。

【锐利】

  那人蜷缩着坐着，门开了，他却毫无反应。他的头发乱糟糟的，脸苍白带着灰暗色。在录像中闪现着敏锐光芒的眼睛，此时此刻是如此木然且暗淡，直盯着前方，没有眨眼睛。偶尔颤抖一下，这是他瘦削的身躯唯一会给出的反应。

  “他这个样子多久了？” Charles问道。

  “他是前天陷入无意识状态的，”Fury回答，“这是我们决定叫你来的原因之一。”

【炽热】

  “这一切真的有必要吗？”Charles对着公共频道喃喃道，“他完全疯了。你也许可以把这些措施都去掉，他不可能制造什么麻烦了。“

  “不行，”Fury平淡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里，“他可能是装出来的。我们无法确定真假，不是每个人脑子里都有谎言探测器的，教授。”

  Charles对此微微一笑，尽管他此刻并不太想笑。牢房里的气氛有些压抑，让他很难确定——如果Fury没有坦率地承认他无法接触到任何魔法或心灵杀手，Charles可能会怀疑是他们指使什么攻击了Loki的心智。那么，威胁囚犯的东西是来自他自身吗？Fury说他是个男巫——那么他自身是否拥有特异功能？

【红色】

  即使身在牢房里，Charles也无法了解他的想法，他原本应该能够做到的。他此时能毫无障碍地感觉到这个人的存在——明亮，混乱，不知何故是他周围人的两倍——但这让他对这个人的头脑中发生了什么毫无头绪。

  Charles把手肘搁在金属桌子上，靠着双手，用惯用的姿势按住他的太阳穴，这姿势总是有助于他集中精神。那里有什么东西，Charles感觉到了它——但它是如此微弱与不和谐，就像无线电信号刚刚从车站飘出。他试图抓住那些游离的，把它调成自己能理解的——

【红色】

【光辉】

【金属】

【明亮】

【锐利】

【疼痛】

【红色】

【炽热】

【疼痛——】

  “结论是什么，教授？”耳朵里传来的声音分散了他的注意力。Charles睁开眼睛，皱了皱眉。

  “他在策划什么邪恶的阴谋？”

  “我不知道，”Charles厉声对他说，他对那些自己没有读明白的东西感到有些不安，  “你能打开一本用你以前从未见过的文字写的书，然后马上随便读一页吗？”

  “你是说你不能和他交流？”Fury问道，心中敲响了警钟，声音里开始带上一丝惊慌。恐惧，痛苦——

  Charles知道叫他来是Fury的最后一招。如果他不能有所作为的话，Fury将别无选择。他要么被迫去做一些会使无数生命处于危险之中的事情，要么采取行动，永久地危害他们与一个跨越维度，强大种族的关系。局势岌岌可危，他们在两场潜在的灾难边缘徘徊，而Charles面前那个被囚禁的，保持沉默的人是扭转情势的关键。

  “Nicholas，给我些工作的空间。”他不常用这个人的姓氏称呼他，但他想让Fury明白他对这个项目有多认真。不再置身事外，不再只对理论感兴趣。观察到周围所有闪着光的金属安保设施——明亮、金属、锐利、金属、疼痛——Charles明白他坐在一个未爆炸的炸弹上，而拆除它是他的责任。

  “我只试了十分钟。”

  Fury在一片沉寂中平静下来，他像只正在捕猎的动物一样蹲在他的监视器前。Charles呼出一口气，揉了一把额头，然后又试着集中注意力。

  Charles通常不需要通过触碰就能建立起一种心灵联络。事实上，他甚至不一定要和他们在同一个房间里，不过能够从他们的反应中得到反馈还是很有用的。有时候，皮肤接触可以集中注意力，有助于在物理层面上两个头脑之间的联系。Charles的手伸过金属桌子上，放在囚犯头的两边，指腹轻轻地置于那个人的太阳穴上，然后再试了一次。

  ——他周围的世界突然变得无足轻重了，炽热、黑暗、鲜血和痛苦，极其多的痛苦，那些产生的嘈杂声压倒了一切。怪不得Charles还没能读懂他的心思。他认为Loki的思想就像一个人，或者说，一个变种人。他发现Loki的自我意识被紧贴在头骨深处，意识似乎是内外颠倒的，那些想法、情感和知觉都散落在外面，而自我意识则被埋于其中，深深地消失在过去的记忆里。

  自从他走进这个牢房，Charles就一直能听到Loki的思绪，但他没有认出他们是什么。而此时此刻，他陷入了Loki的噩梦，仿佛他亲身感受到了被传送至时空各个角落的滋味，深刻而又真实。

tbc